【忘羡】荼蘼花事（11）枇杷
脑洞来自 @月亮的呆毛_
与 @阿渡 @神秘女孩的秘密-黎瞳 @阿椒 @鬼骨面君 @加零不加一 @月亮的呆毛_ 的联文
【11】枇杷——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月光凝寒，夜风穿过松竹翠柏，吹得墙边新开的玉兰花频频点头。蓝忘机看着倒在怀里昏睡过去的人儿，那人似乎有些冷，迷迷糊糊地攀住蓝忘机的衣襟，猫似的往他颈窝里蹭着。
蓝忘机抱着他站起，缓缓向静室走去。
站起的瞬间，他不由的一惊，平日里高挑俊秀、芝兰玉树的一个人，托在臂间却比想象中轻盈许多，白发蹁跹，像片羽毛，惹人心疼。
昏迷中的魏无羡睡旳毫无防备，隐隐发烫的额头紧贴着蓝忘机的脖颈，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锁骨，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动，惹的蓝忘机喉头发痒。
于是，蓝忘机抱着他走了几步，便在满园的月光中停了下来，把人背在背上。
他终究还是害怕的。
害怕荼幽不是魏婴，也害怕自己愈发明显的心跳把他吵醒。
或者把自己吵醒。
魏无羡趴在蓝忘机的背上，脑袋靠着蓝忘机的肩膀，嘴唇不时地动几下，像是在轻声诉说着什么。
可此刻的蓝忘机却没能听清后背上那人的呢喃。
伫立许久，他转过身，朝静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他脚下的草地便会发出一阵低微的响声，每一声都踩在他的心上，每一声都是他久积弥厚的克制与为难。
夜深晚风吹，将二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青丝包裹着白发，白发依偎着青丝。风动，黑白缠绕着对方；风停，缠绕在一起的发丝也不曾离开对方一分一毫。
蓝忘机将魏无羡放在塌上，轻轻地褪去他的外袍，又将其整理好，妥帖地放在他的枕边。薄被覆在荼幽身上，那人似是感觉到热一般，将被子往下踢了踢，身子转了个方向，依旧沉沉睡着。
睡着后的魏无羡和醒着的魏无羡是完全不同的模样，蓝忘机一直都是知道的。一个静若处子，另一个动若脱兔。一个眼眸紧闭，乖巧异常；另一个神采飞扬，炫然夺目，只一眼便叫人在心底刻下烙痕，难以忘怀。
蓝忘机蹲下身，细细观察着眼前人的眉眼。
他睡着时，没了醒着时的那份若有若无的疏离。眼眸紧闭，遮住了绛紫色的眸子，看起来安静异常。纤长的羽睫轻轻颤动，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浑然天成的笑意，与曾经的他相比当真是别无二致。
一室的月光仿佛都洒在他的身上，干净而明亮，纯粹而圣洁。
蓝忘机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人的眉眼。可在指尖即将要跨过二人之间的那道鸿沟之时，蓝忘机的手蓦然停住了。
他不敢向前，怕惊醒了他，怕他不是他。
那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此刻仿佛全都苏醒了过来，争先恐后想要喷涌而出。蓝忘机眼前之景仿佛在不断变换，从春泥残花到窗棂落雪，从破冰红鲤到莲花亭亭，那些由他一人看到的绚丽之景，皆是他一人所走过的路。
“魏婴……”他不禁低喃出声。
而睡着的魏无羡仿佛是梦到了什么，脑袋往前凑了凑，恰好抵住了蓝忘机的指尖。
蓝忘机指尖偏凉。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份凉意，魏无羡又忍不住往前凑了凑。
蓝忘机整个手掌已覆在魏无羡面颊之上，似是冰火交融般，蓝忘机心底眷恋这份温热的触感，却又惊慌失措地抽回了手。
他沉湎于一室莹白的月光之中，又在这月光中仓皇而逃。
翌日一早，蓝忘机推开静室的门，魏无羡仍在睡着，睡姿毫不雅正，却意外地与他这静室没有半分违和之感。
凑近了看，魏无羡面色微微泛红，衣襟大开，露出一大片胸口处的肌肤，上面还挂着一层薄汗。
蓝忘机：“……”
他这静室，真的很热吗？
不去想那么多，蓝忘机去打了盆温水进来，沾湿毛巾，仔细的擦去魏无羡脸上脖子上的那层薄汗。
他鬓边的头发搭在了脸上，蓝忘机将那绺头发小心地撩在他耳朵后面后，继续擦拭起来。
睡得正熟的魏无羡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游走在他的脸上。他想要睁眼，似乎是发觉到那东西抚过之后便会让人觉得清清爽爽，舒服得紧，便又不想醒来了。
直到蓝忘机停了手——魏无羡迷糊了一阵子，大脑突然变得清明，便睁开了眼。
蓝忘机的手中还抓着毛巾，见魏无羡醒来，他眼中泛起了一丝连他都不曾意识到的惊喜。他道：“你醒了？”
魏无羡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看到蓝忘机手中的毛巾，他不禁想起刚才睡梦中那令人舒爽的感觉，眼底带了几分探究意味，问道：“刚才……是你？”
蓝忘机点点头，反问道：“可是这屋子太热？”
魏无羡道：“还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出汗。不过也没啥事儿，不必担心。”
蓝忘机道：“如有不适，务必告知于我。”说完，他便端着水盆出去了。
魏无羡摸了摸脸，转过头去便看到了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袍。他想：原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我。
他穿好靴子，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拿起外袍打算套上，碰巧蓝忘机又回来了。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魏无羡应声而望，却被蓝忘机的头发吸引了目光。
他快步走到蓝忘机身边，手上扣着自己的腰带，腿脚却围着蓝忘机转来转去。转了几圈，他忍不住出口赞道：“蓝湛，你这个发式和昨天那个不一样，今天这个好看得紧。”
蓝忘机好看的眸子盯着他，问道：“你喜欢？”
魏无羡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喜欢。”
说着，他自顾自地坐在了镜前，摆弄起了自己的那一头白发。弄了半天，不是这里松就是那里垮，一直没搞出个令他满意的发型来。
蓝忘机见他这般模样，出声道：“需要我帮你吗？”
魏无羡转过头，绛紫色的眸子亮亮的，似是在好奇又似是在询问。
蓝忘机走上前，从镜前的盒子里拿出一把木梳，一支与他头上一模一样的玉簪，站在魏无羡身后，侍弄起他身后的一头华发。
魏无羡的头发柔顺异常，一梳子下去从头梳到了尾。蓝忘机一手拿着梳子，另一手撩起他的一部分发丝，将他的头发熨的平平整整，一丝不苟。
这厢蓝忘机在束发，另一厢魏无羡看着镜中蓝忘机的一举一动。薄唇微抿，神色间的认真毫不掺假，往日里淡漠的眉眼此刻却溢出了满满的温柔之意。莹白的手指翻飞，压在他头上的温度通过发丝传到头皮，魏无羡无端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蓝忘机手腕灵活地翻了几下，将手中的玉簪插入魏无羡的发丝之中，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道：“好了。”
魏无羡立马回神。他转了转头，斜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摇头晃脑好半天，他才道：“好看！”
“不过没有你好看！”
蓝忘机正在整理束发用的东西，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道：“没有。”
魏无羡仍站在镜前沾沾自喜。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出声问道：“蓝湛，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蓝忘机道：“今日便有。”顿了顿，他问道：“有事？”
“天天在你家待着我有点闷，想要下山转转我对地形又不太熟悉，昨日偶然听你家小辈说山下有个什么什么镇蛮好玩的？蓝湛，等你空闲了和我一起下去逛逛怎么样？”
蓝忘机道：“下午便可。”
酉时将至，碧灵湖中远远的驶来一条小船，船头处站着的人面容清冷昳丽，白衣胜雪；身侧那人靠在船沿处，一只手懒懒地托着脑袋，另一只手端着一小坛子酒，嘴角微勾，含笑看着这四周的一切。
手中的酒喝了个差不多，魏无羡把酒坛子放在一边。见有许多孩子赤着脚坐在岸边戏水，他也弯下腰，把手伸进湖水中。触手清凉，像是一双微冰的手握住了他的，像极了昨晚梦中的那丝凉意，舒服得他眯了眯眼。他把身子又往出探了探，想要汲取更多。蓝忘机看他这般，不禁出声提醒：“小心，别掉下去。”
魏无羡回头看去，见蓝忘机面色依旧莹白，衣衫整理得妥妥帖帖，并无半分燥热之意。他有点好奇：“蓝湛，你那边是不是凉快一些？”
“作甚？”
“不作甚，好像你那边暖和点？”
“并不会。”
蓝忘机道：“心静自然凉。”
魏无羡撇了撇嘴。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玩心大起，挽起袖子，手臂在水中朝蓝忘机的方向使劲儿一划，带起一片水花。蓝忘机本没有设防，躲闪不及，脸上不免被溅上了几滴水珠。
“蓝湛，看我！”
少年明亮的声音似乎在他耳边响起，手执竹篙的模样的明俊笑脸与此刻的情景重合，牵动起了他不停在他心中招摇的思念。
“哈哈哈哈哈。”魏无羡见蓝忘机中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一如从前般明朗，直接把蓝忘机从过往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蓝忘机看着坐在地上捶地大笑的魏无羡，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之意。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掏出一张洁白的帕子，道：“擦擦手。”
“不用。这太阳这么大，一会儿就干了。”魏无羡说着，身体靠到了船舱上，一面躲着太阳，一面看着这彩衣镇的风土人情。突然，一阵谈话声闯进了他的耳朵。
“你如果再不听话，小心河里的水鬼出来抓走你！”
看样子，是一位妇女和他的儿子。多半是这孩子在岸边戏水，他母亲怕他掉下去这才这么吓他，魏无羡勾了勾唇角。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闭了闭眼，抬起手扶住了脑袋。
是了，这个地方，他曾来过的。
他忍了半晌，终于等眩晕劲儿过去了，睁开眼，却注意到蓝忘机正在朝他这边看的眸子，藏了几分担忧。
蓝忘机道：“你可无事？”
魏无羡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过邪祟闹事？”
蓝忘机点头：“十几年前，有过水行渊。”
魏无羡顿时来了兴趣。他换了个姿势，后背靠住船舱，问道：“现在呢？”
蓝忘机摇了摇头：“水行渊极难除去，需将河水抽干，暴晒三年五载。叔父当年只是勉力将其控制住，没能彻底除去。”
玄正十八年，水行渊于岐山温氏一带作祟，后被温氏众人驱逐至姑苏彩衣镇。姑苏蓝氏多年来耗费许多人力财力将这水行渊压制，可终究是没能彻底除去，祸根仍在。
小船逐渐行至碧灵湖中央。似是想起了往昔来此处除祟的情景，魏无羡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眸中红光翻腾，看得蓝忘机心中一惊。
十三年前那人踩过遍地尸体的修罗场、大杀四方，引得所有人都在畏惧胆寒之时，他也是睁着那一双血红的眸子，无神又疯狂。
“魏……”
“蓝湛，”魏无羡像是没听见蓝忘机方才喉咙里发出的那半个音节，自顾自地说，“今日你我联手，把这害人的玩意儿彻底除去怎么样？”
蓝忘机愣了一下，旋即强行甩去脑海中的那双眸子，应声道：“好。”
蓝忘机闭了眼，凝神运转起周身灵力，解除了之前姑苏蓝氏在这里设下的封印。
湖面依旧平静，似乎与方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细看之下，湖水的颜色竟变得越来越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一般。
突然，魏无羡感觉船体向后倾倒。他不假思索地祭出神力向后拍去，正中水鬼。伴随着这只水鬼的哀嚎，不知多少只水鬼纷纷破水而出，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黑色怨气也越来越浓，引得这处的天色都暗了许多。
黑气逐渐聚集，不断地在空中翻涌着，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这东西吸力极强，带动起周围的水在空中不断旋转，甚至想吸收更多的东西。
蓝忘机和魏无羡飞身上前，他们原来乘坐的小船也四分五裂。蓝忘机设下结界，以免破坏彩衣镇的其他物事。魏无羡一手涌动着极盛的光芒，运用神力直接将这东西震碎，另一手布下阵法，将这些碎东西直接打包送至冥界。
刹那间，云开月明，阴沉的天空变得晴朗，比起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魏无羡悬在半空，蓝忘机也撤了结界，御剑回到魏无羡身边。待湖面恢复平静之后，出现了几片木板，大块小块都有。看样子，是他们之前的船。
这船未免也太不结实了吧。魏无羡无奈地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木板，眼角余光却闪到一个灰色的影子。
是江豚！
魏无羡想要出声唤它，却注意到江豚四周又有几个黑色的影子。零零散散，数量不多。魏无羡心中暗忖：多半是几个遗留下来的小鬼。
他正欲出手，一边的蓝忘机出手却是更快。眨眼之间，那几个黑影已全部被困在一个泛着蓝光的阵法之中。
魏无羡眯着眼看了看，道：“像是没有沾染过人命。”
蓝忘机道：“嗯。”遂取出封恶乾坤带，将他们封至其中，再做打算。
魏无羡又看向那只江豚。它显然也是看到了魏无羡，并且知道是面前这两人把那几个小鬼除去，欢快地用尾巴拍打着水面。魏无羡眼睛微弯，轻飘飘地落在江豚背上，拍了拍它的脑袋，问：“你怎么来了呀？”
“主人来杀妖怪，身为虾须怎么能不来助阵呢？”
魏无羡故意敛了笑容，微微扬起头，斜睨着江豚，一脸怀疑的神色。见江豚眼睛里满是“我真的是来帮忙的”，就差写在脸上自证清白了，魏无羡又笑出了声，摸了摸它的头。
趁魏无羡与江豚聊天的功夫，蓝忘机不知从哪儿又驶了一艘船过来。不待蓝忘机出声唤他，魏无羡便十分自觉地上了船。
他朝江豚说道：“我要和蓝湛去玩了，你自己随便干些什么吧。只不过这儿有不少好看的小姐姐，你可不能玩以前那种把戏了！”见江豚连连点头，魏无羡才放走了它。
见江豚游远，魏无羡对着水面理了理头发，把几缕弄乱的发丝重新捋整齐，还叫蓝忘机左右看了看：“我头发乱了没？”
蓝忘机道：“没乱。”
得到了蓝忘机的肯定回答还不够，魏无羡还又在湖面上照了照，嘴里嘟囔着：“可我怎么感觉乱了？”
摆弄许久，魏无羡见自己现在的模样的确是和刚下山来没有半分区别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船已远离了碧灵湖中心，逐渐行至摆着许多摊位的河道上。镇上的人们来来往往购置东西，吆喝声、讲价声不绝如缕，魏无羡却不觉得吵闹，反倒感觉有趣得很。他冥界从未见过这等情景，脑袋不住地晃来晃去，好奇地看着这来来去去的行人。
他转过头，对站在后面的蓝忘机道：“你家太安静了。你看这儿多热闹多好玩？”
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含光君，可是又下山来买枇杷了？”
魏无羡巡声看去，只见岸边有一位中年女子，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面前还摆着好几箩筐黄灿灿的东西。
魏无羡依稀记得，这东西叫枇杷，还很好吃。
蓝忘机还未出声，魏无羡便抢到蓝忘机的面前，朝那女子说：“姐姐卖的枇杷特别甜，蓝……含光君特别喜欢吃，这不是带着我下来打算买一筐回去嘛！”
那女子掩面轻笑：“哪里来的公子，竟是这般会说话。方才你们在那边是把那作妖的东西给彻底除去了吧？含光君经常来照顾我生意，这一小筐枇杷呀，是我刚捡好的，不要钱，送你们了！”
蓝忘机道：“多谢姑娘。”
魏无羡接过枇杷，笑盈盈地说：“谢谢姐姐！姐姐人美心也善，这小姑娘长大了也肯定是个大美人儿！赶我有空儿了，定会带着含光君再下来买！”
这话好生熟悉。枇杷女心中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般，脑海中似是有一堆不知何名的记忆想要喷涌而出。在看清楚魏无羡那张脸时，所有的阻碍于一瞬之间纷纷化为乌有。
“这位公子，”枇杷女眼中难掩兴奋，“公子可是十多年前随含光君一起来除祟的那位小郎君？”
“嗯？”魏无羡看了一眼蓝忘机，打了个哈哈计划蒙混过去，那枇杷女又开了口：“公子当年生的俊，如今更是一点儿都没变，您说我心善，您和含光君才更是心善啊！”又转向一旁的女儿，“快来拜谢这两位公子，若不是他们，我们哪里来的安生日子？”
那小孩子一板一眼地朝着二人行礼：“多谢两位哥哥来帮我们除祟，还时常照顾我阿娘的生意。”
魏无羡蹲下身，揉了揉那小姑娘的脑袋，转过头对蓝忘机道：“蓝湛，你要不要给小姑娘发个压祟钱啊？”
蓝忘机从善如流地掏出了钱袋。
和枇杷女母女俩告别后，魏无羡把箩筐放在船上。照着原来的记忆，魏无羡剥开了枇杷外层的皮，可能是用的力道有些大了，淡色的汁水顺着裂缝流了出来，滑过魏无羡的手指，最后滴在船板上。
剥第二个的时候魏无羡稍稍放轻了些力道，果肉饱满，一股极其清淡的枇杷香气传入鼻腔之中。他迫不及待上前去咬上一口，结果却索然无味。
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味觉丧失这件事。魏无羡叹了口气，将果皮扔掉。左右自己吃了没味道，拿去逗逗蓝湛也不错。这么想着，他捡了个枇杷在蓝忘机眼前晃了晃。
“蓝湛，想不想要呀？很甜的噢！”
“那谁送他一个？只送我不送他，怕他回去和我呷醋！”
“姐姐人美心肠好，我下次来买，买一筐！”
蓝忘机凝视着魏无羡的身影，眼中光华流转，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那只手抛过来的，竟不再是一只枇杷，更像是一颗心——一颗跨越了千种光阴、跨越了梦境现实的心。
那是蓝忘机的心。
只一瞬的错漏，魏无羡却感觉自己等了好久好久，见蓝忘机没接，笑容凝固在嘴角，默默地转过头去，剥开自己吃了。
蓝忘机双唇微启，却又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咽了回去。
魏无羡嚼得很用力，像是想把什么东西拆吃入腹般用力，却依旧改变不了吃任何东西都没有味道的现实。神魂缺失导致味觉失灵，蓝忘机无形的拒绝，都使得此刻的魏无羡烦躁起来。
船已越驶越远。看着这满筐的枇杷，魏无羡一挥手，蓝忘机腰间的封恶乾坤带倏地打开，刚才被收进去的几只小鬼被放了出来。魏无羡将枇杷分给他们，也算是他们的造化。
看着空空如也的小竹筐，蓝忘机心底泛起了一丝失落之意。从前便是拿开，而现如今也没有抓住。
正如从前没能护住他，而如今怕他不是他。
二人顺水而行，而后上山，一路无言。魏无羡心中烦躁，而蓝忘机心中在懊恼。直到回到静室门口，魏无羡才叫住了蓝忘机。
“那个，蓝湛。”魏无羡低垂着眉眼，余光偷偷地观察着蓝忘机的神色，“你想吃枇杷吗？”
蓝忘机还没回答，魏无羡从袖中掏出两个金黄色的东西，把其中一个递给了蓝忘机。
“给你留的。”
蓝忘机毫不犹豫地接下了。
魏无羡顿时开心不少，连剥枇杷的手指都轻快灵敏了许多。见蓝忘机咬了一口，魏无羡急忙凑上去，问道：“蓝湛，甜不甜？”
对面人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睫毛微颤，似乎很期待听到蓝忘机一个肯定的回答。他道：“甜。”
魏无羡的眼眸立刻弯起。他正想要说话，却被蓝忘机示意看看身后。
蓝思追远远的瞧见了魏无羡，出声叫道：“羡哥……”在看到魏无羡身后露出的一角白袍后，蓝思追急忙改口：“魏前辈！”
魏无羡回头去看，见是蓝思追，笑道：“思追儿！”
tbc.
其实本章还有几个标题
【是不是我老婆！是不是！】
【含光君，抱着我，舒服吗？】
【枇杷重抛一次，你会接住么？】
